第八十五章 恍然大悟 (第2/2页)

艾达琪和艾瑞亚一起翻了个白眼。“拜托，有必要这么扫兴？我们不是‘同类’吗？只是为了庆祝而已。”
　　
　　“那也不行。”特丽克西仍旧坚定地摇头。“再说我们的身份证上都显示未成年，有哪个超市愿意卖酒给我们呢？”于是艾达琪和艾瑞亚只好作罢。
　　
　　“你有什么好主意？”艾瑞亚问。“先说好，不要再提睡衣派对。”
　　
　　特丽克西刚到嘴边的话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眼前一亮，说：“我们去桌游社吧？好久没玩桌游了。”
　　
　　“桌游？那是什么？”“盲猜又是某种幼稚的游戏。”
　　
　　“一定会很好玩的，我保证。你们肯定不虚此行。”不等艾达琪和艾瑞亚答应，特丽克西便拉着她们的手直出体育场。余晖烁烁在外面等了好一阵，看特丽克西出来，刚想找她谈话，结果她一下就冲了出去，根本没给拦截的机会。
　　
　　余晖烁烁长叹口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特丽克西知道，海妖们的真实身份呢？
　　
　　特丽克西完全处于兴奋之中，压根没注意余晖烁烁那古怪的眼神。她一边疾走一边打电话给麦托什、斯尼普和斯奈尔、微芯片，言简意赅地召集他们到基地会合。
　　
　　她带着艾达琪和艾瑞亚径直走近图书馆，拐进一排书架后，就到了他们桌游社的秘密小天地。四面书架之下，就是一张足够放下绝大部分桌游部件的桌子。其他成员此时陆续来齐。
　　
　　“哒哒！”特丽克西兴奋地做了个“亮相”动作，接着为两位朋友介绍。本来微芯片、麦托什、斯尼普和斯奈尔还因被突然叫过来有点不爽，结果一看艾达琪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谁不知道艾达琪她们现在是学校的红人？她们三个带头反抗星光熠熠权威，风头一时无两，能和她们一起玩游戏，那说出去都是“我是艾达琪的朋友”，倍有面子。
　　
　　“所以我们要玩DND？”微芯片试探性地问，然后递给两个女孩一本规则书。然而，艾达琪和艾瑞亚看了后，只是一个劲摇头，露出极为不屑和鄙夷的眼神。
　　
　　“拜托，这也太‘宅’了。”“是啊，跟过家家似的，还是加了数学的过家家。我可不想在这上面‘掉头发’。”
　　
　　桌游社的成员对视一眼，虽然对她们俩的言论不满，但都没对她们俩本人有什么意见。思来想去，特丽克西建议道：“要不玩‘狼人杀’吧？你们肯定喜欢这种形式。”
　　
　　艾达琪和艾瑞亚接过规则书一看，这才稍稍满意地点头。事实上她们确实喜欢这种主要依靠口才和判断的游戏，她们最喜欢也最擅长的就是操控人心，“狼人杀”简直是为她们量身定做的。
　　
　　……
　　
　　在特丽克西她们愉快地玩游戏的同时，彩虹音爆乐队这边却不那么欢乐。首先是闪电阿绅带着“闪电驱动”的成员们路过，跟紫悦热情地打招呼，恭喜她们过了预赛；然而紧接着，他就用阳光的笑容说了一些竞争性十足的话，说两个乐队最好不要碰到一块，否则他会很“不情愿”地淘汰掉彩虹音爆。
　　
　　一听这话，云宝当时就阴沉着脸，打算跟他吵架，苹果嘉儿和珍奇拉住她才作罢。紫悦则陷入了完全的错愕，她认识的阿绅绝不会这么说，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然后她就看到阿绅的眼中闪过绿色光芒，和之前见过的绿色烟雾类似。
　　
　　不用说，这一定是海妖的影响。看来那三个家伙的进展比紫悦想象中的还快，她和朋友们必须尽快反击了。可要如何反击呢？能再现魔力的唯一方法就是演奏，但在上次表演中，她们完全没有那种感觉。
　　
　　阿绅走后，紫悦便让朋友们商议下一步怎么走。这时余晖烁烁满怀心事地赶到，一进音乐室就看到愁云密布的场景。“怎么了？”她关切地问。
　　
　　“情况比预想的要遭，我本以为海妖不会那么快采取行动，没想到她们已经开始用某种手段蛊惑学生。学生之间愈演愈烈的争吵不可能只是语言挑拨离间的结果，但如果里面有魔力的因素，那就说得通了。”紫悦解释说。“我猜那种手段就和书里记载的一样——歌声。”
　　
　　“所以我们得提早跟她们正面对决？可我们只有在演唱时才会展露出魔法，而且那程度也实在太低。”云宝说。“没有足够的魔力，我想我们很难战胜海妖。”
　　
　　珍奇眼前一亮，拍掌道：“云宝，你还记得上次你和特丽克西进行吉他对决时的场景吗？”
　　
　　“记得，就是那时候，我找到了最匹配的吉他。”云宝点头说，随后又疑惑地问：“可这和‘足够的魔力’有什么关系？我后面也不是没变身过啊。”
　　
　　“但那次是你变身最‘拉风’的一次，不是吗？”珍奇解释说。“在组建乐队时，我们每个人都曾因找到匹配的乐器而变身过，但没有一个的变身效果比得上你。我想，你当时的变身程度可能比我们还高一级。”
　　
　　“所以？”
　　
　　“所以你应该好好回想当时的场景，想想当时是怎么做的。”苹果嘉儿接道。“我们或许能跟着你学，从而达到更高程度的变身。这样或许就有足够的魔力对抗海妖了。”
　　
　　“妙啊！”云宝一拍大腿，接着兴奋地看向紫悦。“紫悦，你是魔法的行家，你觉得呢？”
　　
　　紫悦单挑眉毛，觉得这个理论很有趣，但不敢完全确定。人类世界的魔法运作机制和小马利亚大不相同，要下结论就需要大量的实验做支撑；然而海妖不会给她这个时间。看朋友们都对这个理论那么兴奋，也许真是这样？
　　
　　“我想……应该可以这么说。”她没把话说死。
　　
　　得到紫悦肯定的云宝来了兴致，抓着脑袋苦思冥想，要想起当时的情形。半晌，她打了个响指，自信地说：“我知道了，变身的关键在于极度激动的心境。”
　　
　　“极度激动的心境？”女孩们齐问。
　　
　　“没错。在那次变身中，我的情感是那么强烈，彻底沉浸在音乐中。当我的兴奋之情达到顶点时，我就飞起来了。所以——我们应该要充分调动我们的情绪。”
　　
　　“可我们当初找到匹配乐器时，就和你说的一样啊。那为什么我们的变身效果就显得稍逊一筹呢？”
　　
　　“也许……也许是你们的演奏时间太短？”云宝猜测道。“当时我跟特丽克西进行吉他对决时，可是弹了好几个回合呢。不过，也有可能是你们当时表演得不够精彩。”
　　
　　“明白了，为了激发我们的魔力，我们要尽快表演一场惊天地泣鬼神、超级无敌的歌舞秀！”碧琪尖声叫道。
　　
　　“那我们从哪儿开始呢？”柔柔问。
　　
　　“当然是歌了。”云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们以前的歌都不行，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表演那些歌时虽然会变身，但程度都无法和我们找到匹配乐器那次相比。显然，我们需要一首新歌——无以伦比的新歌，精彩到足以激发我们全体的魔力。”
　　
　　这个理论听起来似乎天衣无缝，紫悦到这时也有点信服了，但余晖烁烁则若有所思。以她对魔法的了解，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她几乎没怎么缺席朋友们的演出，十分肯定她们的表演足够精彩。连那种程度的精彩表演都没能成就新的变身高度，是不是变身程度和音乐本身的相关度其实不高？
　　
　　但紫悦都没意见，她还能有什么意见呢？她只是前段时间刚刚痛改前非的恶霸，至今仍在学习友谊之道，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只是想法，还没有证据支持，还是不要随便说出来比较好。
　　
　　然后女孩们就开始火急火燎地编曲，而这正是不和谐局面的开始——女孩们都想将自己的部分写得精妙无比，结果是每一部分都特别长，加起来这首歌恐怕得突破十分钟。如果足够好听，那十分钟也无妨；然而每一段好听的音乐加起来，却不一定好听。
　　
　　这首歌的初级形态是那么粗糙，尽管女孩们使出了浑身解数，希望将每个部分的衔接变得和谐、自然，可是最终结果还是一团糟。前一半或许还能称得上精彩，但后半部分就过于冗余了。
　　
　　于是她们又开始删减，但每个女孩都不愿在自己的部分删减太多，因为她们要确保自己的部分足够，否则自己就变不了身。比如云宝坚持要有吉他独奏，苹果嘉儿坚持至少一半都要有贝斯伴奏，珍奇和碧琪坚持要让键盘琴和架子鼓同步……删来删去，一不小心把紫悦的部分全删了，于是她们又得全部加回来。
　　
　　时间飞速流逝，余晖烁烁和紫悦夹在朋友们的争论中尴尬非常。她们俩已经很明显感觉到朋友们的相处模式出了问题，但到底是为什么呢？紫悦觉得只是压力太大，之后会好起来的，然而余晖烁烁就没那么乐观了。
　　
　　一直到接近午餐时间，她们都没能讨论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只好暂时作罢。考虑到明天就要开始淘汰赛第一轮，她们得放弃“毕其功于一役”的想法，先着眼于打进比赛。
　　
　　“我想，我们没可能在下一轮开始前弄出足够精彩的新歌。”苹果嘉儿叹气道。
　　
　　“那我们就继续‘战斗’吧，先表演其他歌曲，确保能晋级，为我们出新歌争取时间和机会。”云宝挥拳道。“只要在决赛前搞定这首歌，我们最后还是能战胜海妖。”
　　
　　事到如今，女孩们只能同意这个方案，可下一轮要表演什么呢？云宝力排众议，强推《酷炫如我》。苹果嘉儿和珍奇翻了个白眼，就料到云宝会选这首歌，果断反对。她们的强烈意见，促使云宝放弃这个想法，改用其他歌，但她还是说，如果半决赛都来不及出新歌，那就一定得表演《酷炫如我》，大家同意了。
　　
　　计划制定好，女孩们便准备去吃午餐。余晖烁烁看着朋友们陆续离开，满脸担忧，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说不上来。她想着现在是午餐时间，或许特丽克西和海妖暂时分开了，于是赶紧发信息给她，告知了关于海妖的一切。
　　
　　……
　　
　　另一边，图书馆，特丽克西依然在和朋友们玩“狼人杀”。艾达琪和艾瑞亚已经渐入佳境，在前三局里，她们的表现都令一众桌游社成员咋舌——她们俩真是第一次玩吗？
　　
　　艾瑞亚的嘲讽简直拉满，如果她是狼人，她能让任何企图“穿衣服”的人汗流浃背；如果她是好人，她能说得任何狼人当场自爆——没人能在她的毒舌锐评下坚持。
　　
　　艾达琪走的则是蛊惑风，如果她是狼人，她会说服所有玩家相信她是好人；如果她是神职，她会装得自己完全就是平民，完全没有被狼人刀的价值；即使她是平民，也往往活得最久。
　　
　　刚开始她们还需要长篇大论来证明自己的观点，但经过好几盘的“积淀”，她们现在已经不需要说太多了，有时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传递出很多信息。
　　
　　“预言家，特丽克西是狼，过。”艾瑞亚语气相当平静，一边说一边搓手指，仿佛这游戏已经尽在掌握了。她不需要说什么，仅这一句就能让特丽克西进退维谷——当特丽克西回过头试图解释自己不是狼人时，就已经输了。
　　
　　不出所料，特丽克西被投票出局，然而她真是好人。她忘不了“天黑”时，艾瑞亚这个狼人起身时的坏笑。距离这局结束还有好久，特丽克西只能坐远点开始刷手机，然后就看到余晖烁烁发的一连串“惊世骇俗”的信息。
　　
　　她越看越惊讶，但更多的是不相信。她看看对面享受游戏的艾达琪和艾瑞亚，看着她们看向自己的友善的眼神，猛地摇头。她只知道她们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而且还带头反抗星光熠熠，怎么可能是坏蛋？
　　
　　“你有什么证据？不要乱冤枉好人。”她打字回道。
　　
　　过了一会儿，余晖烁烁发道：“我和紫悦都曾是小马，都亲眼看到那些绿色烟雾钻进她们的宝石吊坠里。自从她们来了以后，学校的氛围一落千丈，到处都是竞争和争吵，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特丽克西咽了一口唾沫，再次看了看她的那两位朋友，深呼吸好几次，依旧不愿意相信——开什么玩笑？如果她们是反派，那为什么在墨西哥是歌星？甚至还出了专辑。如果她们是反派，那岂不是说明之前她们相处的快乐时光……全是假的？这绝不可能！
　　
　　“我只知道她们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我也理解你的心情，真的。但你必须认清事实，她们就是反派，企图控制整个坎特洛特高中。你肯定不想看到那局面，对吗？你现在还有机会离开，和我们一起对抗她们。”
　　
　　“我不可能对抗她们，绝不！你不要再说了。”特丽克西发完这句话便将手机塞回兜里。她并不是对余晖烁烁有意见，只是不能接受她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们的诽谤。
　　
　　然而，她又心烦意乱，最终还是重新取出手机。这时余晖烁烁发了一句：“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那就问奇迹先生，他的话你总该相信吧？”
　　
　　这下特丽克西犹豫了，以她们目前在玩的狼人杀来说，奇迹先生就类似预言家，她自己就类似平民。如果奇迹先生说艾达琪她们是狼，她信不信呢？
　　
　　她看着艾瑞亚作为狼人，将其他好人耍得团团转，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她们真是坏蛋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但要是奇迹先生说她们是呢？
　　
　　她不敢想，也不敢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