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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点本094】四章 料敌

【评点本094】四章 料敌 (第2/2页)

黄姓小将五体投地:“大人,您真是把贼人的心都琢磨透了。”
  
  俞大猷在他头盔上敲了一指头,道:“嗨,傻小子,人哪是那么容易琢磨透的,只不过图个小心沒大错罢了,我可不爱听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屁话,我就希望下一次开饭的时候,这些弟兄还能和我围着同一口锅,呃,对了,你们到了位置之后,记住不要和东厂干事、地方守军闹矛盾,记住自己是干什么來的,找斜茬打偏架的事都躲远点儿,好了,沒功夫闲扯,,还有问題沒有。”
  
  众将立刻抿嘴刷地挺直腰板,俞大猷一挥手:“动动动,快快快。”【娴墨:俞老帅气,受教科书影响,人多知戚继光不了解俞大猷,最令人闷,作者笔下俞老远胜戚顶灯,大快人心,】
  
  岳阳楼上灯火通明,封湖令下之前,这里就成了东厂的临时行馆,李逸臣给小山上人和陆荒桥安排完休息地方回來,斜了眼地上停尸般的担架,问道:“掌爷,这怎么办。”曾仕权托茶碗暖着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李逸臣道:“挂面糊儿。”见曾仕权斜眼带嗔,忙又道:“那……炸虾段儿。”
  
  他说的都是东厂刑房“点心铺”的常用暗语,挂面糊是指包扎治伤,炸虾段是去头斩首,【娴墨:治大国如烹小鲜,东厂天下,就是这么个烹法,】
  
  曾仕权道:“你跟着厂里办事也多少日子了,怎么办,自己还不清楚。”李逸臣低头道:“还请掌爷示下,【娴墨:绝非真不懂,只因涉及到责任,故等着上面把话落实,你说杀,我杀,就不是我这执行人的事了,军人服从为天职,我有何罪,】”曾仕权道:“我指挥作战的时候,侯爷出手帮忙,敌人沒杀多少,倒误伤了不少干事,想來真是丧气得很哪,【娴墨:给出方向,仍不明言,】”李逸臣眼珠暗转,心知他这是要自己弄死常思豪,可这人身份特殊,在京又与督公日夜欢宴,十分相得,沒有明确指示就下手,万一将來有个不测,毛病岂不都在自己身上,【娴墨:明镜】说道:“那依掌爷的意思……”
  
  曾仕权搁下茶碗一乐:“嘿,行,真有长进啊,【娴墨:都是老中医,谁也别给放开药方】”李逸臣低头陪笑:“不敢,都是掌爷栽培。”曾仕权道:“嗯,侯爷的贵体,岂是咱们身边这些个庸医能碰的,抬下去,看好了,等我上报督公,恳请皇上拨御医下來调治吧,【娴墨:跟您两位老中医一比,天下自然无一个不是庸医】”李逸臣乐了:“是,还是掌爷想得周道,不过,属下斗胆请示一句:侯爷嫉恶如仇,醒过來肯定想要统兵和聚豪阁贼人交战,我们这些底下人怎敢相拦呢。”曾仕权叹道:“说的也是,侯爷想杀敌,身子又不爽利,必然要大生闷气,这样对他的身子骨也不好,要有什么安宫养神一类的丸药,你就小得溜地进奉几颗,让侯爷睡得安稳些,也算是尽你们的一份孝心吧。”
  
  张十三娘听他们这对答,明显是想延俄治疗,把常思豪拖死,这才意识到双方绝非一伙,看來那时在船上常思豪虚与委蛇,实是怕自己惹怒姓曾的,吃了眼前亏,然而此刻受制于人,一切无能为力,只好眼睁睁看着常思豪被干事们抬下,李逸臣一挥手,有干事过來,把她连同火黎孤温等人也一并押了下去,楼外有人來报,言说俞大猷分兵派将,多路布防等事,又把从船上拔下來的十里光阴和胁差送上【娴墨:兵刃着落一笔】,李逸臣将报讯的挥退,见这当儿沒有外人,问道:“掌爷,那会儿我就沒明白,既然俞大猷的兵來了,您何不顺水推舟,让他们当炮灰呢。”
  
  曾仕权斜着他道:“这趟我捅的漏子已经够大了,不及时勒住,真出点差错,将來督公那关能过得去吗。”
  
  李逸臣道:“那也不怪您哪,都是奉旨出來的,那老大、老二、老四,连那小秦崽子都能排在前面立功,怎就督公就偏给咱们派了这么个差事呢。”
  
  曾仕权道:“得了得了,谁不想玩手漂亮的,不想跟他们一样风风光光,咱俩折腾这一趟又是为个啥,可结果又怎么样,都照督公的话去了吧,我早就跟你说过,在咱们厂里,只有督公的脑子才叫脑子,咱们这些人不用想,只要听,照着办就沒毛病,你偏不信,我可跟你说,这会儿我脑袋刚凉快下來,你也别煽邪火儿了,咱们还是老老实实,按原计划行事吧。”
  
  秋风扫水,月冷洞庭,君山以东黑黝黝的湖面上,一条漂木无声无息,渐行渐远,【娴墨:不写云,正因云(边清)在水下】
  
  方枕诺在岸边凝视一阵,转身急急回奔狮子口,
  
  进了石堡大厅,正在灯下研究地图的几个人都抬起头來,【娴墨:研究地图,必然是想如何防守,痴】
  
  方枕诺目光一扫,问道:“阁主呢。”
  
  朱情和江晚对了个眼神,脸上有些不自然,方枕诺立时会意:“好,我知道了。”朝门下武士招手道:“传我令,通知龙帝、虎帝、风帝以及卢总爷、余总爷和郎总爷,集中包括伤者在内的所有兄弟到西港集合,每人带上至少支撑两天的干粮,记住不要点火把,保持肃静。”
  
  武士应声而去,朱情问道:“军师,您要干什么。”
  
  方枕诺道:“突围。”
  
  一屋人全都愣了,楚原道:“方兄弟,你怎么了,云边清这才刚走,敌情尚未探清,怎能仓促突围。”
  
  方枕诺道:“情况有变,【娴墨:不是情况真有变,是解释太麻烦,故如此简说,意思是你们几个慢慢琢磨,能明白就明白,不明白慢慢明白去吧,小方这心狂得很,直拿别人当孩子,也是事赶上如此急,怪他不得,】”跟着又转向朱情:“你们先到西港备船待发,记住每船多备几面藤牌,以防弓弩,我去召唤阁主,待会人手聚齐,立刻出发。”说完转身出厅,大家虽然不知所谓,但军师令下必行,无可商量,朱情使个眼色,收起地图,和江晚师兄弟四人匆匆下山,
  
  方枕诺取纸笔匆匆写了些字,吹一吹把纸叠起插入信封揣进怀中,回到总寨,到聚豪阁主楼正门往西【娴墨:习惯作者笔法后,看方向就知大概要写什么了】,左拐右绕,來到一片竹影环抱的安静院落,门外有几名姬野平的亲随守着,一见他來,赶忙躬身施礼,方枕诺也不搭话,迈步直接进院,刚到正房门边,就听里屋有女子正说道“……你肯放了我,我便都给你……”
  
  最后这句话声音很低,方枕诺听得眉头一皱,止住了脚步,
  
  屋中“泼啦”一响,似是杯盘瓷器被扫落在地,跟着就听姬野平道:“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声音愤懑激动,
  
  夜风鼓作,墙周院角竹叶哗然作响,斜掇在檐下的丈二长枪红缨抖展,一如窗纸上摇闪不定的灯影,
  
  屋中静了一静,那女子弱声陪话道:“平哥,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一时心乱,说错了话,是我不好,我只是怕他……”
  
  姬野平道:“你放心,那一枪虽然刺透小腹,却也不至于要了他性命。”
  
  方枕诺听得出來,这两句话是在呼气的同时说出,不是叹息,却仍夹杂了些沮丧的味道,
  
  他在一片安静中抬起脚正要迈步,却听屋中传來“扑嗵”一响,跟着那女子道:“平哥,你是英雄好汉,求你答应我这一回,。”姬野平道:“这是干什么,你快起來。”
  
  在两人的争竞声中,方枕诺眼神虚凝静听,这步子也始终不迈出去【娴墨:初看以为是尴尬不便,结合后文,才知小方非因情景尴尬,实觉此时是探底最好时机,不迈出去,和迈不出去是两个概念,迈不出去,则成真尴尬矣,字字藏机,】,这时姬野平道:“你在山上本來就是客人,实在想走,我不能拦,只是……”女子道:“我知道你怕他们不肯,可是你最清楚,我自进岛以來一直住在这院子,从來哪儿也不去的,岛上的情形更是一概不知,何况我也痛恨东厂,不管他们如何盘问,我也不会说的……我求求你,。”
  
  姬野平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怕兄弟们不肯,你想想,如今不同往日,现在官兵围住洞庭,情势十分紧张,白教大船出港的时候东厂连问都不问,直接就开炮击沉了,这些狗官视人命如草芥一般,此时送你出去,一旦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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