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清流主动洗脑效忠嘉靖,天子越发集权! (第2/2页)
他知道,埋怨杨一清也没用。
所以,他只在这时问道:“可陛下为何这样做,天下之政莫出于孝,养不教,父之过;臣不忠,君之责;这样果狠,难免也会让人轻视天子本身啊!”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自然也无不是君父’才是适合眼下的圣人之教!”
“而不是养不教,可以责父母;臣不忠,可以责君王。”
“圣人教义得与时俱进,非一成不变。”
杨一清对此表达了反驳。
夏言一怔。
“这次发生这样的激烈之事,本因还是天下缙绅豪奢大户,不甘失去权力,逼得陛下不得不这样做。”
“但我们要想陛下不与百姓治天下,就只能接受陛下独治天下,也就不能同情他们!”
杨一清则在这时继续说起自己的看法来。
夏言更加不解:“元辅为何这样说,难道不想士人与陛下治天下吗?”
杨一清看向夏言:“你还没明白吗,君王与士大夫治天下,早在两宋亡后,就不可能再出现了!豪奢大户垄断治民之权,自元以后也不可能再有了!”
“因为我大明得国太正!”
“既非孤儿寡母之得江山,也非外夷入主,是因民不能活而起义,不是靠士大夫得的江山,也不是靠外夷得的江山,而是靠万千庶民恢复了中华!”
“这样一来,天子不需要士大夫正名,更不需要考虑外夷感受,所以,我们要想天子不独治,只有发动百姓,联合百姓来制衡天子。”
“所以,自国朝定鼎以来,士能争赢天子的时候,多是为民而争!”
“只有为民而争,才能使天子处于不安之地,可今日之士人,是为民而争吗?”
杨一清说到这里就问着夏言:“而你夏公谨也愿为民而争吗?”
夏公谨站起身来:“有何不敢?清庄田,我便上疏于御前!”
“没错,你是为民争过,所以,陛下采纳了你的清庄田之策。”
“但你还愿意继续为民而争,而达到使天子不能独治的地步吗?”
“比如让百姓可以问政,要求亲民父母官解释为何不收某些豪强的税赋?”
“比如让子女被父母打死,父母也要偿命?”
“而我大明朝按祖制是不准蓄奴,所以奴仆名义上皆是家生养子养女,所以同理,是不是奴仆被主家打死,主家也要偿命?”
“进而推之,父母官无故打死子民,父母官是不是应该偿命?”
“另外,百姓若遇不公,是不是也可以哭庙去官府大闹示威,而不能惩办其首倡者?”
杨一清问后,夏言沉默了。
半晌后,夏言才道:“看样子,的确只能承认天下无不是的君父!”
“没错!谁敢质疑天子无圣君之资,我第一个不同意!”
杨一清突然神色严峻地看向夏言说道。
夏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这些人确实该死!下僚不该同情他们!”
杨一清颔首,又笑了起来。
“没错,公谨啊,我们都是军籍出身,不用非得去同情那些士大夫,他们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只要外面还有可富国强兵的资财,我们这些军籍人家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
“所以,我们也不要再把自己看成是士大夫,而是比他们更尊贵的勋贵,更不用再管他们的死活。”
“需要管他们死活的是陛下,因为陛下需要他们来制衡我们。”
“比如,我们眼下真正需要防备的其实是张永嘉、桂安仁这些人,他们是真的打算借用天子独治,可以压制百僚缙绅时,而要变法富民的人!”
“他们就是一群为了百姓而不惜坏天子独治根基的卑鄙之徒!”
杨一清这么说后,夏言就起身朝杨一清作揖一拜:“谨受教!公说的对,天子独治不可怕,可怕的是真有人要坏天子独治的根基!”
夏言也就因此在离开杨一清这里后,不再有一开始的伤心憋屈之感。
当翰林侍讲学士费懋中知道夏言因为哭庙进士与士子被杀去见杨一清问帝意的事。
所以,当夏言回翰林院后,费懋中就来问夏言:“元辅怎么说?”
“元辅让我们体谅陛下,理解陛下,更要会领会陛下这样做的睿哲之处。”
夏言回道。
费懋中愣了愣:“可这次毕竟是不告而杀了十几个进士士子啊!”
“十几个而已,陛下心里装的是九州万方,有时候严了些,也是为大局不得已!”
夏言笑着说道。
费懋中听后道:“下僚不明白公的意思。”
“不明白也得想明白!否则,连人也别做了!”
夏言突然厉声训饬起费懋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