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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梦断江南

chapter 1 梦断江南 (第2/2页)

那司机应声回道:“小姐,总理府设宴,满城的车都聚到一处去了,看来还有好一会子要等了。”
  
  她不由的将车窗上的白色帘子拉起一角来,可不是,宴会一结束,那些人便一窝蜂似的乘车回府,车身前后愣是一丝空闲也无,喇叭声夹杂着汽笛声生生入的耳朵,她不由气急狠狠将那帘子放了下来。
  
  纳兰氏穿着华贵的云锦旗装敦厚温柔的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她的场景,只在脑海里打转,越是想逃开越是不能躲过,眼见着陈就要上门提亲了,现在却是闹了这一出。
  
  她不由的将一腔子的气都归结到了戚姨娘身上,要不是她攀附权贵,拿着她当个物件儿讨好纳兰氏,她早已和陈比翼双飞了,现在一切都被她毁了。
  
  她快步走到戚姨娘所居住的西屋里,此时正是月上梢头,石榴树上那两只喜鹊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啪啪啪,’
  
  开门的是丫鬟春桃,“姨奶奶,格格来了。”
  
  清婉推门闯了进去,面色惨白,只唇上留了一抹红。
  
  “不要叫我格格,我是你们哪门子的格格?现如今你们可是都想把我早早打发了算完,哼,我也知道你们的心思,无非是想待价而沽,借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继续做着自己还是王爷侧福晋的美梦!”
  
  春桃定定的立在一侧,垂首不敢言语半句,戚姨娘穿了一身锦缎的睡裙,自是媚态有余,又将那染满蔻丹的腕子搭在清婉肩上,笑道:“我的姑奶奶,你这是犯了什么病了?刚才,纳兰家亲自回了电话,夫人说,她对你很中意,你呀,就是天生的天鹅,那穷小子可是配不上你,他呀,连你脚上的泥巴也配不上,大清朝虽然倒了,可是,咱家的名头可还是响亮的很呢,我劝你还别不识抬举!好好梳洗打扮,给我好好嫁过去就行,你瞧瞧你这身打扮,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呀,故意不施脂粉胭脂,故意不戴珠宝首饰,我还真忘了告诉你了,纳兰夫人最喜欢的就是素雅之人,三公子外面养的那些个狐媚子,她一个也看不上。”
  
  戚姨娘顺着她的眼神看了看,挑眉笑着,“王爷就在内室休息呢,你可是扰了他清静了,你也知道他身子不好,要是一时惹出个好歹,你可当心着。”
  
  清婉只觉得血气上涌,心砰砰直跳,胸口处剧烈的起伏着,她恨极了戚姨娘的这般嘴脸,只听得几声咳嗽的声音,那是父亲!原来父亲一直都在内室,也是,今晚他并无应酬。如今,她才已然明白再也没有人像母亲一般那样疼爱她了。
  
  眼看着她有些摇摇晃晃的身子倾了下去,一旁的李嬷嬷将她扶住,这才积蓄了些许的力气慢慢的回了房间。
  
  “嬷嬷,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的眼泪奔涌而出,李嬷嬷心疼的为她拭去,只叹口气说:“格格,事到如今,我也没了办法,你也知道,这个家是王爷说了算的,如今,哎,这是明摆着他不想管这事儿,以我的身份却是什么也帮不上忙。”
  
  “嬷嬷,我不要嫁,您一向是见惯世事的人,帮我想想法子,我真的不能嫁!否则,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她雪白的长裙逶迤及地,揉搓的印了几个大大的脏印子,李嬷嬷一向疼她,只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可是,现如今,她也是慌了心神,李嬷嬷素来知道,自己看大的格格一向刚烈,要是强迫她出嫁,定会害了她性命。要是自己帮着格格逃婚,岂不是害了瓜尔佳和富察氏的名声?她服侍两代主子,为了瓜尔佳氏的名誉,她宁愿献出自己的命,她陷入了两难。终究无法决断。
  
  连着几日,她滴水未进,绝了生存的念头,王爷看在眼里,清婉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要是饿出个好歹来,自己也无言面对亡妻。
  
  清婉微微睁了眼,看着他坐在床边不断叹气。
  
  “父亲,你终于来了?”
  
  她挣扎着坐起,那床边的流苏坠子也一晃一晃的来回摇曳着亮。
  
  “清婉,你当真——当真要和我对着干吗?”
  
  她冷笑,眼中没了一丝丝的暖意,玉镯子套在光洁莹玉的皓腕上晃晃的,显得是这么的不合适。
  
  “父亲,我知道,如今,我们不再是能呼风唤雨的人家了,作为瓜尔佳氏的后人,振兴祖业本是义不容辞,可是,我万万不能拿我自己的婚姻当成你们的筹码。这不但是对纳兰家的欺骗,还是对瓜尔佳和富察氏的亵渎。祖宗看了,也会寒心。”
  
  瓜尔佳王爷亦冷冷看着她,指着她道:“你真是太过天真,早知如此,就不该送你去上什么劳什子大学,尽是学了些歪理来气我,如今,街上到在吆喝什么女权,民权,你们也不想想,要是你不嫁过去,如何能振兴门楣?嫁给那个无权无势的破落户别说什么振兴家业的事情,就连你今后的生存都会成问题!清婉,此生,我不求你能干什么振兴家族的事,那都是给外人看的,我只求你能找一个门第相当的人,那个什么姓陈的,你还是趁早忘了吧,别冒傻气了,行吗?我的女儿!”
  
  她只笃定的说:“可是,我们有信仰,我相信中国会改变的,而且我和他走的这条路是正确的,真理在我们这一边。民权女权renquan都会有,到时候,中国便可以真正的崛起。”
  
  王爷冷笑一声,一佛衣袖,反问她:“信仰?真理?无稽之谈!倒是那些不知好歹的穷书生瞎起哄,你看看,如今,北洲但凡是有身份的,谁整天嚷嚷着什么真理,什么民权?都是唬人的把戏,你还真信了不成?“
  
  却说纳兰宇依旧整日混迹在百乐门,挥金如土。一圈子莺莺燕燕围着他交错觥筹,众名媛淑女见他生的剑眉星目,仪表堂堂,又是当朝的‘三皇子’便都是冲着他的银元去的,那些平日里混迹于欢场的豪门公子也皆是唤他‘大哥’。只因结交了这位爷,便可在北洲游刃有余,北洲大地上谁人不知他纳兰宇是总理大人最喜欢的儿子。
  
  酒酣耳热之时,忽闻一人说“听闻总理夫人为三公子则了佳偶了,说的可是玄乎,什么容貌绝色,家世一流,当真如此吗?”
  
  此话一出,众人只盯着纳兰宇一人,“什么家世一流?大清朝都败了,格格又算的上什么?只是拿娇做大罢了。她父亲如今不过是个挂名的省长,算得了什么呢?”
  
  众人皆是听得目瞪口呆,格格在这位爷眼里也不算什么,到底是总理公子,眼光竟是真的高到天上去了。
  
  立于一侧的温丽丽附在他耳边轻吐幽兰,笑道:“模样怎么样?我倒是真想知道格格到底能长成什么样子?在座的全加起来可是能比得了?”
  
  他又将一张微微有些泛黄的照片从西装内拿出来甩在地上,交际花琦云将照片捡起,细细端详起来,“还真是个美人儿,看看这气派,活活就是画上的仙女儿。公子爷,我就不信,你能不动心!”
  
  温丽丽也夺过看了起来,眼中忽的略了一丝丝的水雾,继而笑道:“倒真是一个天然去雕饰呢!”
  
  坐在一侧的贵公子笑道:“怎么?丽丽可是个醋坛子,刚才是谁打翻的,罚酒一杯。”
  
  说罢,又将一杯红古堡的殷红灌到了琦云口里,琦云嗔怒道:“好呀,你们都欺负我,公子爷才是引子,怎就无缘无故的扯到我头上了,难不成你们还要阻了公子爷的好姻缘不成?我可是还等着喝冬瓜汤呢!”
  
  绿乔轻启朱唇笑道:“你这话儿可是错的离谱了,又不是媒人,哪有福气喝什么冬瓜汤?唉吆吆,连王府的门儿都不知道朝哪儿呢,还喝什么汤?”
  
  众人正嬉闹着,纳兰宇却也并无言语,只是将那水晶杯子摇晃着,那杯中的酒就像红色琥珀一般潋滟生光。
  
  又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王允,笑道:“王允,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见你却比登天还难?你父亲经营的那个华贸洋行听说很是吸金,算我一个干股?”
  
  那王允之父王玉康是华贸银行的董事长,如今,北洲经济大权皆是掌握在王家人之手,俗语说的好,民不与官斗,纳兰宇想入个干股,年终分些红利本就是王家求之不得的事儿,那有个不行的。
  
  “大哥,您要入股我们王家当然欢迎的很,这日后老爷子哪儿,你可是要美言几句才好。”
  
  于是两杯碰触,交易成交。纳兰宇在每家银行都有不少的干股,那些钱财他就是再胡作非为也是不必在家里支取的,因此,家里人也对他的纨绔放纵不管。哥哥嫂嫂恨不能盼着他不争气,这样才能在纳兰敬德面前讨好处,独独那纳兰敬德却是最喜欢这个小儿子,只因他自幼聪慧,8岁余便诵读诗、文、辞赋数十万言,出言为论,落笔成文。因此,他的荒诞家中更是无人敢管个半分的,只将他当成和活宝供奉了起来。他在外头干的那些事情,纳兰敬德也是知晓一二的,只是觉得也没什么不妥。
  
  这个小三子终日没个人影子,今日却是早早的回家了,纳兰氏便道:“你还认得家门?”
  
  纳兰宇只站在她身后为她锤了锤肩膀,笑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不是说,男子汉应该去外面历练,不要留恋家里吗?怎么?我一出去,你们却又说我的不是了吗?”
  
  正说着,二少奶奶踏着高跟鞋扶着旋转楼梯下来,橐槖之声不绝于耳。
  
  “唉吆吆,三弟今儿回的倒是早些呢,敢情儿是和母亲心有灵犀了呢,上午母亲便备了礼想等你回来去关家走走呢。”
  
  纳兰氏也笑道:“我是真心的喜欢那孩子,宇儿你去看看。”
  
  二少奶奶只将那云锦旗袍衣襟上的绣帕子拿在手上,还不时的掩嘴而笑,“母亲,可见现在我倒是成了臭鱼烂虾,无人可怜的了?您只喜欢三儿媳,我和大嫂会伤心的喽。”
  
  “你大嫂去哪了?一大早的不见人影,她一个妇道人家却去办什么劳什子妇女基金会,你呢,整日的就会和老二闹腾,没一个让我省心的。你倒是说说,我喜欢清婉有什么错处?”
  
  二少奶奶只禁了声,纳兰宇慵懒的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竟是眯眼睡着了。
  
  “宇儿!快去看看吧,清婉生病了,我们这马上就是儿女亲家了,你不去看看人家,可是于理不合呢!”
  
  纳兰宇站起,左右踱步,那晚的相遇他从未放在心上,只是醉醺醺的透着台灯的绿纱罩子瞟了一眼,倒像是个温文尔雅的女学生,他一向喜欢那风情万种的女子,让他去娶她,自是要苦苦做了一番斗争的。刚刚他也想通了,不就是结婚吗?就结吧。娶了她这样一个人倒是比娶一个像那二嫂一样的妒妇有趣些,最起码,她的柔弱成不了他纨绔不羁的障碍。左不过当是又养了个外室罢了。
  
  “好,我去。”
  
  纳兰氏高兴的命管家亲自跟着去,那些人参鹿茸燕窝纳兰家不知扔了多少去,光是礼将那后车厢塞了个分毫不留。
  
  瓜尔佳氏一族自是阖府出迎。
  
  “三公子远道而来,真是蓬荜生辉,关某带小女给纳兰家道谢了。“王爷笑道。
  
  纳兰宇只抬眼看了看这座王府格局,鎏金红漆的大门大开,门口的两个石狮子目光狰狞的看着众人,似乎还存有些许的贵气。
  
  门前对联却是用了蝇头小楷写下:
  
  每对青山绿水会心处,一丘一壑,总自天恩浩荡;
  
  常从霁月光风悦目时,一草一木,莫非帝高德深。
  
  运笔圆润娟秀、挺拔整齐,他自幼被人逼着学习锺繇的字倒是着实挨了不少的板子。不觉又看了看。
  
  王爷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笑赞道:“这是小女8岁涂鸦之作,让三公子见笑了?”
  
  8岁涂鸦就能将字写成这般?纳兰宇不屑的一笑了之,心想,这定是这个落魄王爷给自己脸上磨光,愣是将女儿搬出来,也亏编得出。
  
  纳兰宇只微微笑道:“难为您了。”
  
  王爷却不知是何意,只以为他受了阖府出迎的大礼才说了这番话,便又命人沏了茶来奉上。
  
  纳兰宇微微啜了一口,只敲了敲那紫檀木的几案声清脆悦耳,没有一丝的杂音。笑道:“关大人这些东西倒是难得的珍品,对了,我听说清婉病了,可方便去探病?”
  
  王爷正想推脱,戚姨娘却笑意盈盈的说:“怎么不行呢?纳兰家和关家都是新派儿的人,现在,新人婚前可以见面了呢。”
  
  两个小丫鬟便引了他过去,过了逶迤的小路,桃花树下便是她居住的常春轩了。
  
  清婉知道他要过来,便是又气又急,李嬷嬷忙劝道:“格格就是再不中意,也应该穿好衣裳再说。”
  
  纳兰宇一进来,众人便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她穿了一身浅黄色洋装连衣裙子,辫子分了两绺,各自扎了浅蓝色的蝴蝶结上去。乌黑柔顺的头发倒是衬得脸色越发的雪白莹润。桃树下偶有两三只蝴蝶翩跹而至,落在她的衣襟上,好似不肯离去。
  
  纳兰宇走进她,离她只有两步距离,她却惶惶然往后退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没有答应什么婚事的,你也不必来看我,我的一切与你无干,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纳兰宇冷哼了一声,“连个手指都碰不得?真是无趣的很。我承认,若这是大清朝,我根本不配当这个驸马爷,只是,你给我搞清楚,现在可是minguo!全北洲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要是,我突然说不要你了,那可是有好戏看了吧。到时候小报编辑定会写什么minguo的格格没人要之类的话,你受得了么?”
  
  说罢,又将白色西装口袋内的蓝色真丝方巾拿了出来,看着她将手仔仔细细的擦了半天,那方巾与衣领见的领结是同色同花。纳兰宇左顾右盼似乎是垂首找着什么。
  
  “喂,你们家就没有垃圾箱吗?哎呀,来一趟王府得沾上多少老古董的晦气出去,我可不想带着晦气回家。”
  
  “是吗?即是如此,那我就替三公子代劳了。”
  
  清婉说毕,就将那方巾夺了过来,又命人拿了火盆,将那个方巾燃成了灰烬。
  
  “纳兰宇,我也不希望你的方巾污染我们家的垃圾箱!”
  
  纳兰宇拍手笑道:“不错嘛,还有些性子,我想你是心里早就有人了吧,为了个书呆子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真是不值的很,我这人偏是别扭,偏偏不想成全你们比翼双飞的好梦,可是,要是你跪下来求求我说不定我还会改变主意呢。”
  
  她眉头紧紧蹙着,鬓边的汗珠子都滚了下来,只是强撑着,不想倒下去,耳畔的白珍珠耳坠子摇摇曳曳的,更是衬得那脸色雪白莹润。纳兰宇不由的细细端详了这个没落格格,倒是着实比百乐门的那些女子多了些书卷贵族气质,宛若画上走下来的病西施。
  
  他慢慢走了几步,离得她仅有一步之遥,一股香水的味道徐徐传来,清婉抬头看着他,这个人虽然长相非凡却是个衣冠楚楚的禽兽。她不由的更加生了几分厌恶。
  
  室内焚香炉中还燃着些沉屑香木,袅袅的雾气在上空氤氲开来,宛若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冷香,令人迷醉。纳兰宇暗想,要是这个女人这张脸若是长在是百乐门的女人身上,没准儿他早已将她抱到床上去了,可就偏偏是省长的女儿,虽是个挂名的,倒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可是,她的眼波明净如同秋水,脾气却倔的很,白白可惜了这样招人的容貌。
  
  纳兰宇的手指不自觉的覆上她的脸颊,清婉突然觉的一丝寒意,便气急伸手掌掴了他,他脸上顿时生出一个不大的红印子,只是他却没有十分生气的神色,只是笑道:“这样就要打人了,回头儿要是被人看见问起,我可是会据实回答的:被未过门的媳妇儿打的,清婉妹妹,你觉得这个回答怎么样?你说,全北洲的人将会怎么形容格格的妇德呢?脾气这样不好,难怪你那旧情人不要你了。”
  
  清婉问:“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我告诉你陈大哥一定会回来的,我不会嫁给你的,你快些回去告诉你家的人,不要在我身上下功夫,我也知道,你也并不是被被婚姻压着的人物,三公子那些风流韵事只怕是个长了耳朵的都知晓了,不要逼我说出什么好听的来才好,既然我们都不想结这个婚,倒不如合作一把。”
  
  纳兰宇看着这个妙人儿欲言又止,便饶有兴致的凑过一把将她搂在怀中问:“怎么合作呢?”
  
  清婉怒着将他的手甩开,笑道:“很简单,你回去如实对夫人说,就说我已经有了男朋友了,那样的话,岂不是两全?你可以继续拿钱养着你在外边的那些金丝雀,而我也可以和陈大哥在一起。”
  
  纳兰宇象征似的点点头,假装沉思了半晌,笑道:“那样的话太没趣了?没错,我的确不想娶妻,可是听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外边和家里都需要几只金丝雀,否则,岂不是一头落空了,而你这一只金丝雀有趣的很,还会和我斗嘴做交易呢,这么激灵的鸟儿,我怎么舍得给了别人?自己豢养岂不是更有趣?”
  
  “纳兰宇,你——你欺人太甚!要是你敢回去这样说,我恨你一辈子!”
  
  纳兰宇无所谓的瞥了她一眼,笑道:“你就恨吧,我就是不喜欢你,我就是想破坏你那美好的因缘,怎么了,你能怎么着呢?身为名媛、格格竟然出手打人,我能不计前嫌勉强娶了你就不错了,还想跟我谈条件?笑话!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怎就不知道这北洲八省到底是谁的天下呢!连北洲都督见着我都要九十度鞠躬,你一个小丫头竟敢这般狂妄,我纳兰宇就偏偏不信这个邪了呢。”
  
  清婉只冷冷的哼了一声,冷笑道:“都督不是给你鞠躬是给纳兰家的门楣鞠躬,除了豪门望族的头衔,你还又能剩下什么东西呢,你还真是可怜。”
  
  他却依旧笑着,眼眸中闪过一丝的深意,每次出什么坏主意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是这样的。
  
  “好,好,好,真是伶牙俐齿,这样的话,嫁过去也就不会让我跟着吃亏了,我们家里还有两个十足的长舌妇,不瞒你说,我真的很讨厌她们,要是你嫁过去,就能和她们两个斗个几十个回合了,到时候,我就能看好戏了,鹿死谁手,让我们拭目以待。我绝对会看着你被她们整死的那一天!不说了,我也乏了,走了。”
  
  他就这般扬长而去,明着是来探病,实则却是想要将她气的呕血,怪倒是将下人都打发了出去,原来是做这般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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